这对船老大夫妇当上了古运河上的“清洁工”

  56岁的严华德和周巧英夫妇一年前还是船老大，如今已经当了大半年河道保洁员了。他俩每天驾驶着一艘电动保洁船，操作着一艘无人自动保洁船，辛勤维持着古运河市区内最有代表性河段的环境卫生。

  12月18日下午3点多钟，在西瀛门明城墙边的运河驳岸上，一场汉服活动刚刚结束，汉服美女们以运河为背景“凹造型”，在10多位摄影师的镜头里留下最美的倩影。一艘无人自动保洁船在前方往西行驶，通过水流把河面垃圾吸进船尾的垃圾舱里。严华德驾驶着保洁船静静地跟在后面，周巧英灵活地在两侧船舷间前后左右移动着，一杆捞兜在她手里忽上忽下、或远或近地忙碌着。船前原本漂浮的树叶，一点点被捞进船头的积物舱，积满后用液压装置倒翻进船舱里。岸上摄影师们的镜头里没有他俩的身影，可夫妻俩都说：能让这么多人愿意来运河边拍照，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最大意义。

  夫妻俩都是泰州兴化人，从17岁起就帮着家里跑船，运送建筑材料来往苏锡常和上海。后来自己成了船老大，先用木船，再到水泥船，上世纪90年代再换成铁驳船，还拿下了三级船长资质。在如同拖拉机一般轰鸣的挂桨机声中，他俩用辛劳为自己的生活而打拼。

  但是随市场行情变化，去年他俩决定不再跑船了，打算转行做别的。恰在此时，老乡介绍说常州有一家江苏余年农林生态发展有限公司在招聘船只驾驶员。他俩就来试试，结果发现是做的河道保洁。“开船我们实在太熟悉了，所以通过招聘流程，就被公司录用了，6月来到常州，很快就上岗了。”严华德说。

  其实在跑船的那些年里，严华德也来过多次老大运河常州段，发现这里的管理非常好，船舶行驶非常顺畅，特别是印象中常州段的保洁船比另外的地方更多，河水清洁的效果更好，像上海的保洁船大是大，但只能清理河道中央的垃圾，边边角角处的就清理不到。而常州这边根据市水利局河道湖泊管理处的要求，除了要清理掉水里的垃圾，就连码头上面和河边护栏下的突出台上的垃圾，也要一并搞掉。现在虽然仅上岗大半年，但严华德夫妇已经颇有老师傅的样子了。

  严华德夫妇搭档，一个开船，一个捞垃圾，累到胳膊酸了便换人。而与岸边钓鱼人的互动，打捞河中的失物，救助落在水中的动物，都成了他们工作中难忘的开心事。

  从上岗开始，严华德发现由于运河水质慢慢的变好了，夏天里岸边的钓鱼人特别多，尤其是中吴大桥油罐公园周边，运河两岸各有几十人，抛进河里的鱼线形成了数十道阻拦索。“刚来的时候对河道情况不熟悉，连着两次都被鱼线缠到了桨叶上。我只好停船把桨叶从水里拉上来，用剪刀把鱼线剪断，一点点地拉出来。这些鱼线又细又韧，每次都要耗费十多分钟才能弄好。”所以严华德便认真观察和记下钓鱼人的大概位置，行经这些河道时，小心驾船在水中蛇行“绕8字”，以避开这些几乎看不见的鱼线。时间长了，钓鱼人也认得了他俩，有的会主动打招呼，有的会把鱼线收起来，等他们过去了再放下。

  “就在前几天，我见到一只鸽子落在水面上，扑腾着翅膀在水上漂着。把它捞上来才发现脖子处有伤口还在流血，脚上套着个圈，应该是信鸽。我就随手掏出创可贴帮它贴上了止血，放在了船甲板上。等靠岸后在岸上铺块厚布，让信鸽在上面休息。等我下午来上班时，发现它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缓过力后自己飞走了。”而在两个月前，严华德还救助了一只被绳索缠住的十多斤重的大乌龟，让它自由地在水里游走了。

  严华德说，虽然他自己还没有遇到，但听其他河段保洁的同事们说过，遇到过有人落水的意外事件，所以船上都备有救生圈，夫妻俩腰上都绑着压缩式救生衣，做足了自救和救人的准备。“若遇到了同样有人在河里遇险的事情，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去救人。”周巧英说。

  余年公司负责的是全长26公里的古运河和南运河段的保洁，严华德夫妇和另一对夫妇则共同负责从西水关（西瀛里）到西枢纽（新闸）大约7公里多的河段，平均河宽70米左右，现在枯水期的最深处4米左右。中间以中吴大桥为界，分为两段，严华德夫妇一般负责西水关到中吴大桥段，当然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交换过来。

  每天早上，夫妻俩步行20多分钟，从租住地走到西瀛门码头。上午7点开船，一直工作到中午11点。下午1点开工，一直忙到5点下班，一周7天无休，当然如果有急事可以请假，公司会派替补人员来。“河道保洁主打一个歇人不歇船，要在白天确保河面垃圾即见即清，实现长效管理。若遇到河里举办皮划艇比赛，我们还会收到应急保障指令，会要求随时把河上的垃圾清掉，特别是把河水卷拢到浮标桶上的垃圾及时清洗整理干净，如果是岸上有举办活动，我们也会很重视，及时清洗整理河道垃圾，让运河当好岸上活动的背景板。”严华德说起话来颇有做了多年的老师傅的感觉。

  站在岸边，虽有夕阳照着，河风依旧吹得人直缩脖子，周巧英说船上气温要比岸上还低三四度：“夏天的时候气温高，河风吹着挺舒服的，冬天是最难受的，站在船上像站在冰库里一样。”说话的功夫，河风又把树叶像下雨一样刮进了河里。周巧英揉了揉被吹红的脸，叹了口气说：“刚捞掉了又吹进来了，根本捞不完。”严华德顶着风大声劝慰妻子，冬天的河面垃圾就是树叶多，这说明现在城市绿化更好了，河边的树更多了。

  严华德说，当初跑船的时候，运河是航道，船民和河边居民会把生活垃圾都往河里扔，现在成了市河河道，这样的不文明行为慢慢的变少了。像夏天的河面垃圾，以水草和各种水生藻类为主，清理起来挺麻烦，偶尔也会遇到钓鱼人和路人把包装袋等随手抛到河里，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慢慢的变少了。所有清理上来的垃圾，都会运到中吴大桥旁的一艘接驳船里，由公司统一进行无害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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